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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龍象心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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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萬立問道:“少林派的達摩祖師面壁九年,創下的易筋經難得也不敵東瀛忍術?”

周元嘉緩了口氣。又呷了一口酒,他這時已喝了一壇多。非但沒有半分醉意,神情反而越加的亢奮。道:“達摩祖師的創下的易筋經原可破解東瀛忍術。但易筋經已殘缺不全,而且少林寺的規矩,易筋經是少林派的震剎之寶,絕不會傳於派外之人。而中原武林中,可與易筋經並駕齊驅的,只有崆峒老祖創立的龍象心法。”

蕭萬立哦的回了一聲。又道:“崆峒老祖是唐朝中葉的人,姓名籍貫已很難考證。他創立的龍象心法,聽說早已失傳。周老弟,那你就去了崆峒?”

周園嘉點了點頭。道:“只要能幫我報仇,無論什麽武功,我都會學。我辭別了靜虛,便上平涼崆峒,去尋找傳說中已經失傳的龍象心法。”

周元嘉從懷中摸出了龍象心法。道:“這本龍象心法,乃崆峒老祖親筆所書。心法上記載,崆峒山雄奇險峻,深藏靈氣,乃廣成子得道成仙之地。老祖便選在崆峒山上開宗立派,收錄門徒,傳揚崆峒武學。他武藝超群,輕功卓絕,在崆峒山的奇峰峭壁之間往來反覆,自然輕巧。但他門下的弟子沒這個本事,上山難,下山也難,紛紛叫苦不跌。鑒於方便弟子們上山下山,崆峒老祖這才鉆研出一套輕功來,這套習煉輕功的法門,及十二正經的行功要決,還有崆峒的上乘武學,全都記在這龍象心法裏。在他的弟子中,能練成龍象心法的人實在沒有幾個。因為煉這龍象心法,有一個大大的關卡,非童子之身不能練就。”

蕭爻聽到這裏,忽然‘嗤’的一笑。周園嘉問道:“爻兒,你笑什麽呢?”

蕭爻臉上有些尷尬。卻道:“修煉龍象心法的難關倒也有趣得緊。照你這麽說,崆峒老祖收的那些弟子。可都不怎麽規矩啊,準是一老早就不再有童子之身,是以才煉不成龍象心法。周大爺,是這樣嗎?”

周園嘉沈吟著。道:“這麽說,也切合實情。”

蕭爻問道:“周大爺,那崆峒老祖有沒有煉成龍象心法呢?”

蕭萬立正色道:“爻兒,崆峒老祖創造了崆峒派,又是崆峒派武學的開拓者。他是一代武學宗師,行俠仗義之士,仙風道骨之人,不許輕浮取笑。”

蕭爻道:“是。”喝了一碗酒,臉上不再有輕浮取笑之意。

他話中之意,周元嘉豈有不知,問崆峒老祖有沒有煉就龍象心法,等同於問崆峒老祖是否童子之身。

周元嘉正色說道:“崆峒老祖癡迷武學,終身未娶。他創下的龍象心法,就有這麽一個大大關卡,這可就難倒很多人了。那些煉不到無上心法的弟子,忿忿不平,就下了山,崆峒老祖的弟子也就沒幾個。據說自崆峒老祖以後,為了能將崆峒派的武學發揚光大,崆峒派招收弟子時,便只收十六七歲的少年。要是弱冠以上者,那就拒之門外。崆峒派中會龍象心法的本來就很少,加上這門武學實在難煉,自崆峒老祖仙游以後,那龍象心法卻像失傳了。”

蕭爻問道:“周大爺,你是怎樣找到龍象心法的?”

周園嘉回思著道:“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,到崆峒山找到心法,練成心法上記載的武功之後,找井田平川報仇。我離開少林寺,從河南出發,一路往西北而去。到了甘涼道上時,發覺不少武林人物都去往崆峒。一經打探,方才得知。崆峒派定在九月初八那天,更立飛雲子為新一代的掌派人。”

“崆峒派歷時久遠,是武林一大派,地位極重。更立新的掌派人,那是武林中的盛事,早在幾個月以前,崆峒派便已發出請帖。邀請天下群雄來崆峒山觀看更立大典。”

“我在路上得知這一消息,便隱藏起來,也不走正路上山,從偏峰繞上山去。以避開那些前來觀禮的正派人士,暗中發現,前來觀禮的人物當中,有少林寺定字輩的大師、有武當山的道人、另有山西鎮遠鏢局的總鏢頭何萬能,太行七俠,一時風雲際會,那些前來觀禮的人當中,有的是江湖上大有名氣的正派之人,有的是那有頭有臉的豪俠。”

周元嘉看著蕭萬立道:“蕭大哥,以你當年的名望,崆峒派應該邀請過你。但在那年的大典上,我至始至終都沒看到你。”

蕭萬立眉頭深鎖,臉上神色一時陰郁下來。道:“當年更立飛雲子做掌派人時,確曾有請柬送到我的手上。我那時追殺藏邊四怪,深入漠北,不能及時趕來。哎!待我將藏邊四怪的事情處理好了後。卻從幾個販賣貂皮的南方商人口中得知中泰出事的消息。等我趕回來時,中泰已被殺害,慘禍已無法挽回。我找到爻兒,從此便隱居起來。”

蕭萬立神色黯然,蕭爻心中一陣陣悲憤難言。暗下決定:“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爹的兇手,報了這仇。”

卻聽周元嘉道:“原來如此。”

小山問道:“周大爺,那你參加典禮了嗎?”

周元嘉回想著當年尋找龍象心法的事,臉上又現出那震奮的神色。只聽他說道:“我並沒有參加飛雲子的典禮。崆峒山雄峙西北,我還記得,當我登上崆峒山的那一刻。向南邊俯視,是河西走廊,一條雄關漫道,通於兩邊的夾山之間。仿佛看到了西漢使臣張騫帶著他的馬隊從河西走廊去往西域。馬聲嗚咽,卷起了一陣陣的黃土灰。向西望去,千裏之外是連綿不絕、巍峨雄壯的昆侖,華夏民族的萬神之山。向北瞭望,是茫茫大漠和無邊無際的草原。藍天白雲下,清蒼碧綠之中,無數健壯的牛羊馬匹正在草原上飛馳往來,北方的游牧民族搭建起了一座座饅頭似的蒙古包。向東看去,可見到千裏以外的東岳泰山,秦皇漢武立下的封禪臺仿佛矗立眼前。”

小山看著周元嘉,不由得心馳神往。道:“有生之年,我也要去崆峒觀望觀望。”

周元嘉喝了兩口酒,想著他當年經歷的事跡,身外的話似乎已聽不進去。他向另外三人看了看。道:“然而,我一想到大仇未報,便再無心思欣賞那些雄偉壯闊的大好河山。我得知,飛雲子的更立大典是在第二天舉行。我暗中想著,龍象心法乃崆峒派流傳了幾百年的武學秘籍,要說已經失傳,我絕不相信。一定是被藏在了某個隱秘的地方。”

“崆峒派中屋舍眾多,而每個房間都住得有人。如果心法藏在房中,極易被人發覺。相反,崆峒派的後山中,有無數的洞穴,說不定心法就藏在某個洞裏。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後。待到夜間,我便摸進後山,沿著後山的石洞尋找。”

“那一晚,星光稀疏,月影朦朧,卻已足夠照亮行路。到了後山,忽聽得草叢裏有人行走。我凝神細聽,那人的腳步頗為沈重,雖然她有意遮掩,但還是踩踏有聲,顯然武功不是很高明。我心中好奇,難道有人跟我一樣,來此探尋秘籍,我關心秘籍,就跟了上去。我躲在那人的身後,約有三丈遠,看著那人的背面,見她身材不高,穿著一身黑衣,我疑心是個女子。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氣,我也辨別不出是何種香氣。但我確定,她就是一名女子。這一來,我就更加好奇。從她攀援石壁功夫來看,自信她不是我的對手。跟在她身後,她也發現不了我。”

蕭爻問道:“那她去後山做什麽呢?”

周園嘉說道:“我當時跟在她身後,便是想一探究竟。走得不遠,便出現的一個山洞,她鉆進一個山洞裏,點燃了火把,像是在山洞裏尋找東西,很快又鉆出來。到洞口的時候,便滅了火。鉆進下一個山洞的時候,這才點火,出來時,又將火把滅掉。她這麽做,也是不想被人發現。她找了大半夜,鉆了幾十個山洞,仍然一無所獲。又鉆進一個洞去,出來時,仿佛是有些累了,她滅掉火把。坐在峭壁邊歇氣,她就抱怨起來,她自言自語的說道‘隆共多滴山洞,硬是沒一條毒蛇兒。老娘辛苦了大半夜,汗水兒流濕了衣裳,難道要無功而返?仙人板板,這個平涼崆峒當真夠貧滴。’我和她相隔不遠,聽得清清楚楚,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,她說話時,帶著極重的川中口音。”

蕭爻道:“她是去找毒蛇的。”

周元嘉點了點頭。

蕭爻又問:“她自稱老娘,周大爺,她很老嗎?”

周園嘉搖了搖頭。道:“她全身罩著黑衣,在朦朧的月光下看來,仿佛暗夜中的幽靈。然而,當她說出那幾句話來,卻又是那樣的鮮活俏皮。我伏在懸崖邊上,看著她,她雖然自稱老娘,但她說話時語音清麗,我當時便斷定,她是個年輕美麗的姑娘。我那時並不知道她的身份,聽她口稱是來山洞裏尋找毒蛇兒,除了不敢相信外,卻又多了幾分隱憂。要真是遇到毒蛇,她又怎麽應付得來呢?”

蕭爻笑道:“周大爺,於是激起你的俠骨柔情,那後來的事卻又如何了?”

周園嘉聽他這樣誇讚自己,心中咯的一下,心想:“難道我當真俠骨柔情?她當時自稱要找蛇,她也會武藝,可我為什麽要擔憂呢?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,我明知她與我非親非故,何以當時就忘了大仇,而為她擔憂?”

蕭爻問道:“周大爺,後來的事如何了?”

周園嘉兀自在想著:“我那時是第一次見到她,可為什麽我就擔心她了?她可是唐門大總管的千金,可我當時看到的,卻是一個姑娘。要是我早知道她的身世,知道她擅長施毒,知道她不怕毒蛇,我那時還會擔心她嗎?要是沒有了這點擔心,我對她的行為又不感到好奇。我當時轉身就走開,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了。冥冥之中,就像是註定該當要擔心她,該當要跟她、、、、、、。”周元嘉嘆了口氣。

周元嘉喝了一碗酒,提提神。道:“她歇了一會兒,看上去像是要走了,可她停了下來。又自語說道‘就這麽回去的話,幾個哥哥肯定要笑話我。說我尋寶山而空手回,我再去找一找,那邊的山洞裏說不定有毒蛇。找得個一兩條來,取出毒液,用來煉藥,我就算是不虛此行了。’說完話,她又向身側的山峰走過去。我看得出來,她已有些勞累,而又無所斬獲,但她沒有放棄。她轉過了一座山峰,再往上攀援。山路越加陡峭難行,她仍然攀折而上。卻聽得嗤嗤聲響,一條碗口般粗細的巨蛇就盤踞在她的頭頂上。正張大嘴巴,作勢要向她攻擊。”

“那條巨蛇全身赤紅,一看便知是劇毒之物。她那時掛在懸崖邊上,見到巨蛇,卻驚呼起來。那巨蛇忽然向她襲擊,我見著那巨蛇一動,便知要遭。霎時間,我勇氣陡增。頓時躍過去,將她攔腰抱住,避過了巨蛇的一擊。我剛放下她,那巨蛇忽又向我攻來,竟是要咬下我的頭。我已無處可退,身下是萬丈懸崖,又沒帶兵刃。百忙之中,向著蛇頭劈出一掌,卻是如來神掌中的‘佛光普照’。同時聽得耳畔一陣絲絲的響聲,是她發出須眉針攻擊巨蛇。那巨蛇受了我一掌,又受到須眉針的刺殺。頓時狂性大發,向我們滾壓下來,巨蛇尾巴一卷,將我們纏住,張嘴向我咬來。”

“她仿佛是害怕了,尖叫起來。聽到她尖聲呼叫,我頓發神威,一只手掰住蛇的下顎,一只手不停地發掌,猛擊蛇身。那蛇沒將我們纏死,卻將我們的腰身緊緊箍住。她忽然摸出一個小瓷瓶來,將濃稠的液體倒在巨蛇頭上,也不知是什麽東西。只要沾到蛇身,皮肉頓時腐爛,那是一種劇毒之物。那巨蛇被我捏住下顎,受到劇毒的腐蝕,痛得它全身狂擺,它力氣巨大,一擺動,就要將我們卷下懸崖。我立即使出千斤墜的功夫,雙手掐住巖石,晃動了幾下後,終於那蛇的頭垂落下地,沒再掙紮,我們總算穩下來了。”

“但蛇的大半截身子仍將我們緊緊縛住,就如同一根粗大的麻繩,將我跟她緊緊地綁在了一起。我試著搬開蛇的身子,好讓我們能逃脫險境,始終無法掙脫。她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瞧著我,斜月如鉤,淡淡的白月光傾斜地照著她的半邊身子。月光不是太亮,但已足夠使我看清楚她的面貌。她有一雙藍寶石般晶瑩透亮的眼珠,活潑可愛,比鉆石還更亮麗。眉如柳葉,鼻尖微微上翹,俏皮而又靈活。容貌秀美,無與倫比。我曾經在景德鎮一家瓷器店裏看到過西施的畫像。當我看著她的時候,我心裏在想,我一定是看到西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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